終於再度點開這個視窗,
用舞得飛快的指尖將生命傾注於一方死白的框,
聽說一日僅三、四小時的睡眠,
也會加深我對毫無希望的確信,
但我知道這不是唯一原因。
當你看不到未來的方向,
生活就是稠膩得足以使人窒息之物,
讓人幾乎想要回到過去,
僅為在當下死去。
重新開始書寫,竟然不是使我整年憂慮、受盡折磨的命題,而是我早已認定不值得我多花任何一分鐘的你──沒錯,就是你,而不是「您」,我從《巡者》的原文中學到在感到鄙夷的時刻,曾經再尊敬的人,也不值得被冠上敬稱。
現在回想起那一段定義我人生最冷寒冬的關係,就覺得自己是一盞飄搖的幽藍身形,在你的辦公室窗邊俯瞰得到的那條柏油路中央,被一臺墨黑的雪鐵龍一遍又一遍的衝撞、輾壓、衝撞、輾壓、衝撞、輾壓……我好像未曾因此死去或瀕臨死亡,但那或許是因為我一直都在自我拯救的痛苦心牢裡拒絕給你決定我生死的力量,或許只是因為你其實就是沒那麼重要,因為只有我可以決定自己想不想死去。
痛苦並不是成為一隻被你拋棄於北國的流浪貓,而是生活;快樂並不是被你擁在懷中時感受到的一絲溫暖,而是坐擁重回某個城市的希望。
你從未停止越過五個時區拋擲令人困惑的字句,填補我們共享同一個時區時,你從未珍視的空白。但這不是彌補,只是新的傷害。不想主動中斷聯繫的執拗,也只不過是對過去的蒼白模仿:在你身邊我從未真正感到幸福快樂,但若你向我招手我卻不趨前,我便會感到自己即將溺斃。
我不想一輩子都當你的奴僕。那妳想要當什麼?一輩子?我想要幸福。我以為對妳而言,當我的小女孩很幸福……
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只代表你從未真正想要瞭解我,如果你看不到我的痛苦──杜斯妥也夫斯基用來衡量生命價值的度量衡──你就無法看懂我這本書。所以,終究輪到我傷害你了,選擇了最平淡且甚至是你使用過的字句。我懂了,隨便妳,你說,那祝妳找到妳的幸福。不用聽到你開口,我也感覺得到惱羞成怒從七千六百多公里湧來,淹沒我的腳踝。
我不想一輩子都當你的奴僕。那妳想要當什麼?一輩子?我想要幸福。我以為對妳而言,當我的小女孩很幸福……
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只代表你從未真正想要瞭解我,如果你看不到我的痛苦──杜斯妥也夫斯基用來衡量生命價值的度量衡──你就無法看懂我這本書。所以,終究輪到我傷害你了,選擇了最平淡且甚至是你使用過的字句。我懂了,隨便妳,你說,那祝妳找到妳的幸福。不用聽到你開口,我也感覺得到惱羞成怒從七千六百多公里湧來,淹沒我的腳踝。
然後我看懂了《白癡》,或是比以前更懂了。娜絲塔希婭‧菲利波夫娜選擇羅戈辛,是因為他比死亡本身還要可怕。
但你讓我看得比從前更懂的書,其實也不只這麼一本。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僅為折磨自己看書,但就像《生命中的美好缺憾》中的海瑟曾說過的,這是我欠她的,因為她做對了所有事情,卻還是死了。
我不會為你死去,也不會為你發瘋,我對你城市的愛遠遠勝過對你的。我要回到你的城市,不是為了你,我也絕不允許你幫助我。
艾若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