Сезон Прощания / 話別之季

最近的我因為策劃著兩場旅行，

(已經結束的小旅行和即將開始的大旅行)

忙得沒有時間打出任何東西，

儘管每天都有種如果不寫點什麼，

就會因為情感過於豐沛而當場死亡的感受，

還是讓這裡沉寂了一段時間。

認真無法控制的越來越喜歡Maroon 5，

喜歡旋律、喜歡主唱的聲音，

一如往常的，

最喜歡的還是句句貼切的歌詞。

剛離開了三個這輩子不一定有機會再訪的國家，

待在聖彼得堡的日子也僅剩可憐的五分之一，

我突然深切的感受到，

這個當初讓我覺得有大把時間探索的巨大城市，

就快要像這一年內和我離別的人們一樣離我而去了。

我曾經擁有的時間，

就像溫柔的蜿蜒過整座城市的涅瓦河一樣，

曾在嚴冬裡短暫的凝結，

但春天來了之後，

它歡快的與陽光玩耍，

頭也不回的奔向深藍色的波羅地海，

離我而去。

然而，

無論城市再怎麼美麗，

要是沒有令人牽掛的人，

也不會真的讓人想念。

去年12月的時候，

我們班的義大利同學合約到期離開了，

道別完後，

我告訴亞歷山大說我有點難過，

而他這樣回答我：

「不要難過，

很快就要輪到妳要走了，

到時候就換我難過了。」

這句話曾經令我微笑，

但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現在看到它，

感覺已經截然不同。

前一陣子，

他開口問我什麼時候離開，

我說出大概該離開的時間後，

他默默的拋出一句：

「永遠嗎？」

這句話讓我的心跳暫停了那麼兩秒，

但比他難過數百倍的我，

想不到任何可以安撫他的方法，

而覺得自己受害的他似乎也無法安慰我。

畢竟，

要離開的人是我，

這個事實彷彿剝奪了我難過的權利。

不知道為什麼，

今天突然回想起某次見面時他跟我說的話。

當時因為情況特殊，

我其實沒有理解他到底跟我說了什麼，

只是默默的記下了那些字眼，

並將它們埋在潛意識深處。

詭異的是，

在經過了那麼久以後，

我竟然還想得起他到底跟我說了什麼，

而且在想到的那瞬間理解了那句話，

他說的是：

「我想要說清楚，

我們沒有見到面，

並不是妳的錯。」

儘管當時的我一臉疑惑，

傲驕(?!)的他卻也沒有重覆的打算，

但我很慶幸，

最後我還是懂了。

我難以想像，

未來的自己會如何回想他。

依稀的能感覺到他為我建立了什麼我需要的東西，

但於此同時卻摧毀了似乎更重要的某些元素，

可是這些在此時此刻似乎再也不具任何意義了。

神奇的是，

在語言隔閡與資訊阻斷的交互作用下，

我仍然勉強算是摸透了這個神祕兮兮的傢伙，

雖然這對我的感覺似乎毫無影響，

因為愛是種竭盡所能忽略事實形狀的盲目情緒，

會像水一樣改變自己的形狀，

以便緊緊的包覆、填補那堅硬、有稜有角的殘酷物體。

無可避免的是，

在我未來的人生中，

我會一次又一次的重覆回想起這個人，

所有共享的快樂回憶、

以及所有永遠不會兌現的承諾。

已經好一陣子了，

每次走過那些已經熟悉的街景，

都有一種莫名的惆悵，

想到過了兩個月後，

它們可能就會成為我再也見不到的景像，

就覺得無比恐懼。

無論居住在這個城市有多麼困難、

無論在這裡遭遇幾次情緒海嘯的攻擊，

聖彼得堡永遠會是其中一個我願意稱為"家"的城市。

然而，

即便我有能力再度回到這個地方，

少了這些曾經一同笑罵的朋友，

我甚至可能會失去平靜的漫步在河畔的能力，

因為河水說什麼也不會回流。

這是一篇亂七八糟塞滿各種資訊的文章，

其實連我自己也看不太懂，

就當作是對最近這些強烈情緒的一種盲目記錄吧!!!

期待在未來的某一天，

我能不帶一絲悲傷情緒的瀏覽儲存於這一年的所有回憶。

最後的道別還沒來臨，

但我無力的心臟已經做好開始哀悼的準備了。

俄羅斯的春天才正要開始，

本來該是最快樂的季節，

我卻得對著燦爛溫暖的陽光傾訴悲傷。

到頭來，

我還是那個天真的以為留下稻草人，

冬天就永遠永遠不會離開的傻子。

艾若